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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直气壮的黏糊糊

锁骨观音Ⅳ 不死法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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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木回到家,效率极快的收拾好了行李,环顾家中检查遗漏,想起洗衣机里还存着床单,便赶紧去洗了,赶在出发之前晾好。




把床单挂上阳台晒衣架时,接到了微信通知。






‘明天上午九点 航班 目的地 柬埔寨’








吴哥国际机场。




方木戴着墨镜,一身军绿长薄风衣,背着黑色单肩旅行袋,手中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他走出机场,摘下墨镜,看着机场外的马路,




按照之前柬埔寨警方回复的消息,会有车来接他。




方木看见一辆黑色商务车打了双闪。




方木比对了一下接收到的车牌和商务车的车牌,便走过去。




车门向一侧滑开,一名典型的东南亚面容的男子从车厢内探出头来,说,“方木?”




方木拿出警察证。那男子确认无误后,便下车帮方木将行李箱拿上车。




方木坐进车中,见司机并未开车,便询问的看着那名男子,




那男子解释说,除了方木之外,还要接其他人。




方木便换座位到了最后一排,方便后来的人落座。




过了十几分钟,就来了一名欧洲男子,半小时之后,又等到另一人。




方木抱着胳膊,闭目养神。




终于,最后一名等待的人抵达车外。




确认了身份之后,警方的接待人员将此人的行李放在车厢。




那人上车,看见了坐在最后的方木,便走过去,在方木的身边坐下。




车子发动,平缓的行驶在道路上。




方木有些昏昏欲睡,脑袋一点点的。




车子绕着转道花坛转了个弯,方木身子一侧,便靠住了那人肩头。




那人低头看方木。




方木困意甚浓,一时没醒。




那人看着方木,嘴角有淡淡的微笑。




车窗外,天色浅蓝。




大叶紫微开得粉白粉紫,夹道两侧,怒放花海。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便来到暹粒的市中心,街道的喧哗声隐隐透入车厢。




方木有些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他人肩头,连忙坐起身,想要道歉却发现。




身边的人是梁宝晴。






梁宝晴看见方木的面色明显的一僵。




但方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看向窗外,安静的坐着。




梁宝晴也什么都没有说。他想抬起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当方木移开视线,他竟觉得心痛。














商务车抵达警署。




一行人被引着来到三楼的会议室。尽管每个人都经过了不同程度的旅途,但没有人对得不到休息而直接投入工作有所抱怨。




盖因这一次案件的离奇和恐怖程度超出常人想象。








半个月之前,柬埔寨的西哈努克市警方在一次例行行动中,发现了一处极诡异的焚化炉。




炉中陈列有数十具尸体,这些尸体当中,有一部分是柬埔寨人,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别国人。因案情离奇,情节严重,各国均派出精英参与案件。




柬埔寨警方做了简单介绍,介绍到梁宝晴时,身份是行内杰出的心里侧写师。








会议室的投影屏幕上展示案件相关的照片和信息。




一名日籍警员提问,“这些手术是生前,还是死后?”




柬埔寨警方回答,“绝大部分都是生前所做。”




日籍警员说,“绝大部分?”




柬埔寨警方调出照片,“这具尸体的手术痕迹显示,第三只手之后,被害人生命体征消失。”




日籍警员看着投影屏幕展示的照片,一时无声。




照片上是一名被害人,除了原有的一双手之外,肋下各自又移植了两双手臂。




每一具尸体都多了一些东西,有些是在面颊上被造出了两个人工眼窝。有些是口中多了一条舌头。有些在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腹腔中却被强行塞入了多一副的器官。


 


每个参会人员的心头都笼罩一层阴影,这个犯人不但疯狂,而且心思极其缜密,这些被害者的手术时间跨度长达四五年,但这期间,竟从来没有收到过类似的案件情报。




会议开到傍晚,暂时告一段落,明日继续。




众人回到附近的酒店下榻。




方木刷房卡进了房间,第一时间便去洗了个热水澡,冲刷去满心疲惫。换了身T恤和运动裤走出浴室,正在行李箱里翻找方便面来充饥,却听门口响起敲门声。




方木顿了顿,抬头看向房门。










蜡色的酒店房间门被打开。




门外站着的人,除了梁宝晴,还会有谁。




梁宝晴抬眼,看着方木,抬起手中的外卖饭盒,说,“我猜你还没有吃。”




方木没说话,只是侧身,让梁宝晴进屋。






梁宝晴走到桌前,将饭盒一一放在桌上。




方木摸出烟盒,点了支烟,站在窗边,让烟从窗户的缝隙散去。




窗外夜色,昏蒙蒙的天空中有星子寂寥闪烁。




方木说,“你来这儿,想干什么。”




梁宝晴的手一顿,回头看方木,说,“我来,是为了见你。”




方木歪了一下头,眉间一丝疲倦。觉得头痛,便用夹着烟的手,轻轻按了一下太阳穴,再开口,说,“好吧。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来的,我希望你不要破坏这次的案子。”




梁宝晴重复,“我来,是因为我想见你。也是因为你需要我。方木,你很清楚,你现在走的这条路,没有人能陪你到底,更没有人能永远站在你的身边,除了我。唯有我能陪伴你。保护你。”




方木没有反驳或是争论,只是长长叹气,将手中的烟摁熄在烟灰缸里,说,“案子开始之前,我想把一切跟你说清楚,免得之后麻烦。”




梁宝晴注视方木,说,“你还恨我。”




方木苦笑了一下,说,“怎么?难道你还以为我们应该冰释前嫌?我们应该握一握手,重新做朋友?”




梁宝晴看着方木,没有出声。




他在观察方木。




从最细微的表情,从最轻描淡写的表情,从这一切切当中寻找蛛丝马迹。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弱点。




尤其是人。




抓住那一闪而过的弱点,便能抓住人心。




方木的弱点,曾经就握在自己的掌中。




但是此刻,他找不到。




梁宝晴开口,“方木,我们重新开始。”




方木听到这句话的反应,超出梁宝晴的预期。




方木震惊的看着梁宝晴,就像梁宝晴刚才说了一句天上有九个太阳之类的荒诞的言论。




“重新……开始?”方木重复了一遍,失笑,这个笑容比刚才的更加苦涩,也更加嘲讽。




“梁宝晴,我真的不明白你。”方木说。




梁宝晴却想抓住方木的肩头,说,你明白我。你是这个世上,最明白我的心的人。




你明明知道,我要你。我只要你。






“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方木看着梁宝晴的双眼,声音清晰,又坚定,“梁宝晴,你和我都清楚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




“你手中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每一个名字,我都记得,”方木指住自己的太阳穴,“这些年,没有一刻敢忘。”




“之前,我遇到棘手之事便向你求助,这是我犯的错误。”方木说得很平静,也很慢,因为这些话早在他心中反反复复想过几百次,想得极其透彻,“就算我的出发点可以被谅解,但我选择找你这件行为的本身就是对整件案子的不尊重,也是对那些凭自己的能力查案的同事们的侮辱。”




梁宝晴微微皱眉。




方木继续说,“如果这个案子引起你的兴趣,我不会也不能强行要求你离开。但是如果……”他微微吸气,“如果我发现,你在干扰这起案子的正常破案方向。梁宝晴,我不会放过你。”




梁宝晴注视方木,说,“你不相信我。”




方木抽了支新烟出来,拿回唇边,抽了一口,没有回答。




方木靠在窗边,侧头看着窗外。




侧面的线条,在房间的壁灯之下,涂抹蜜蜡一般的脂润。




窗外的夜,是无边的墨蓝。




方木说,“梁宝晴,你还没有发现吗。”




方木说,“你现在在找的人根本不是我。”




“泰国那件事之后,我想了很多,终于想明白了。你放不下的那个方木,是过去的我。”




“你想要的是那个对你无所不从的方木。”




梁宝晴皱眉,“我没有那么想过。”




方木衔着烟,笑了笑,带着一丝淡然,“谁知道呢。”




梁宝晴再次重复,“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方木看着窗外,没有回答。




梁宝晴的心头一阵烦郁,略略提高声音,“方木!”




方木闻声回头,看向梁宝晴。




梁宝晴在方木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道影子,直至眼底,不在心底。




梁宝晴忽然抬手,将盒饭扫落在地。




方木终于愕然。梁宝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过如此情绪激烈的样子。




梁宝晴看着一地的狼藉,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摔门出去。




方木错愕的看着一屋子,再看被摔上的房门。






……这真的是梁宝晴?






梁宝晴回到自己房中,在床沿坐下,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有力而稳定。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梁宝晴交握双手,紧紧抵住了唇前。




镜片后,他的眼神隐含暴怒的暴风雨。




方木,你不能将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




我要你看着我。


只能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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