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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直气壮的黏糊糊

和一个一千年前的人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小项总说“谢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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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阳光灿烂秋高气爽。




项允超睡到十一点,饿醒了才起床,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趿拉着拖鞋,懒洋洋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盒牛奶出来,还没来得及喝,脚边就是被一撞。




项允超低头,看见是自家小金毛。






项允超搬到了北京之后,去宠物店买小狗,挑来拣去没看见合眼缘的,回家的路上看见一则领养代替购买的广告,一时意动,就去郊区宠物店逛了逛,拣了这只金毛回来。




义工口口声声的说金毛最懂事最乖。




项允超想起这句话就压不住脑门的青筋。




第一天到家里,金毛看上去老实,没乱叫没乱咬,倒是后半夜三四点呜呜的高一声低一声叫起来,哀怨无比。项允超直接吓醒,还以为是闹鬼。




出了卧室一看,发现阳台落地窗帘背后躲着一团东西,项允超鼓起勇气,走过去一看,发现是金毛,地上还有汪洋十里的一大滩尿。




项允超气得当时就想把狗扔出去。




凌晨四点半的帝都,项总憋了一肚子的火,拿抹布擦地上的狗尿。




小金毛趴在一旁,特别老实,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项允超,时不时的呜一声。




项允超戴着口罩,手上套了齐肘的橡胶手套,没好气的说,“装什么,下回再尿,把你做成火锅!”




小金毛呜呜两声,凑过来蹭了蹭项允超。




这一晚上项允超又是擦地又是给狗洗澡,闹得没睡好,第二天呵欠连天,开会的时候顶着个黑眼圈。他拿着杯子去泡咖啡,听见隔壁员工茶水间有人嘀咕,看见没有,今天项总那脸色。




另一个说,可能昨晚太累了。




你说的累是哪种累?




哟喂这还用问,看微博,项总新女朋友曝光了,就是那个女明星,长得可漂亮。




项允超倒完咖啡回办公室,拿出手机来刷了一下微博,看见那个所谓的新女朋友,叹为观止。就这模样,这身材,除非自己是瞎了。






跟某个人比,差得太远。






项允超在可怜巴巴的狗狗眼攻击之下,毫不心虚的敦敦敦喝完一盒牛奶,抬手从柜子里拿下一个玻璃长罐子,摸出两根鸡肉条,丢给金毛。




金毛吭哧吭哧咬的欢。




项允超点点金毛的额头,说,就知道吃,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




项允超趴在沙发上看书,过一会儿就换一个姿势,有一次脑袋顶着地板,一双腿架在沙发背上,仿佛拿大顶。




到了中午,琢磨叫什么外卖。




门铃被叮咚按响。




项允超走到监控器前看了看,见是三四个年轻人,按住了通话键,问,“找谁?”




从屏幕上看,那几个年轻人在听到项允超的声音之后,一下激动得不行,你推我我推你的,项允超更加奇怪。




有个戴帽子的年轻人咽了咽口水,说,“……请问,您、您是项允超先生么?”




项允超说,“是我。你们是……”




那几个年轻人更加兴奋,项允超听见零星的几句‘哇靠!真的有诶!’




金毛绕着项允超打转,项允超摸摸金毛的脑袋,说,这年头神经病真多,对吧。




那个戴帽子的年轻人说,“您好项先生,呃,我们是有样东西想给您看。”




项允超诧异,“……你们推销?”






花了一番口舌解释,那几个年轻人进到了项允超家。




令项允超老怀安慰的是金毛虎视眈眈,狺狺咆哮。往常跟二傻子一样滴里搭拉往外漏口水,现在倒是呲牙呲得狠。




年轻人们小心翼翼的避开金毛,其中一个人手里抱着一个泡面纸箱。




项允超也 不让座,说,“你们想给我看什么?”




几个年轻人互相对看一眼,说,“项先生,给您看这样东西之前,我们想先核实一下您的资料。您是叫项允超吧?”




项允超说,“要我给你们看身份证么?”




戴帽子的年轻人说,“最好是这样。”




项允超扫了他们几眼,说,“那你们也出示一下证件。”




戴帽子的年轻人被提醒,连忙说,“应该的,这是我的身份证,学生证,学校证明。”




项允超的视线定在了那张学校证明上。证明的内容是校方批准某几位学生在校内组办考古爱好活动。




项允超再一次看着那几个年轻人。




戴帽子的年轻人说,“是这样的,我们打算国庆过后举办一次文物展,推广我们活动社。”




项允超说,“文物?什么样的文物?”




戴帽子的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们确实没经费,也没能拿得出手的展品,所以……所以就去潘家园转转。然后就发现这个。”




他示意同伴手上抱着的那个箱子。




戴帽子的解释,当时他们在潘家园兜来转去,但可能是因为面生年纪也小,手里真有货的摊主不愿意搭理,来搭理的基本都是西贝货。




直到,他们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牛皮袋子。




外形非常像文件袋,特别像有一阵微博流行恶搞的乾隆年间青花机器猫。




但摊主言之凿凿说是真玩意儿。




戴帽子的年轻人一时好奇,看了看。




摊主说是自己当年在蒙古插队,在草原上拣的。




周围的人哄笑,说,你上回说在河北插队,再上回是黑龙江,到底哪儿啊。




摊主说,别胡扯,我真是蒙古插队。




但是放软了口气,说,要不,你们便宜点都拿了吧。




戴帽子的年轻人把袋子和袋子里的东西都买了。




里面的东西确实能当个展品充数,但牛皮袋子的设计实在太像现代物品,而且硝过的牛皮又破又臭,众人商量扔了算了,却无意间发现袋子内侧烙着一行漆黑的字。




那行字是蒙古古文字。岁月漫长,字迹斑驳不堪。




他们找了语言系的学长,请了一顿饭。学长看了拓下来的字迹,认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地址,和一句话。




名字是项允超。




地址也真的有,就在香港。




一个香港的地址,怎么会出现在近千年前的牛皮上?




他们试着联系那个地址,发现查无此人。




其他人觉得这就是个假货,戴帽子的不死心,再根据项允超的名字查了查,查到了项允超人就在北京,辗转得到了地址,找上门来。




项允超安安静静的听完,看着那个泡面箱子。




箱子的人赶紧说,“这就是那袋子里的东西。”




项允超伸手,抱箱子的人愣了一下,犹豫的递给项允超。




项允超打开了箱子。箱子很轻,浅浅的铺了一层,几十个灰扑扑的骨头,二指宽,形状类似缩小了的蝴蝶骨,颜色斑斑驳驳,多年前曾经被涂抹鲜红颜料。




戴帽子的年轻人解释,“我们查过了,这是草原牧民戴的一种饰品……”




项允超说,“皮袋上,那行字写的是什么。”




戴帽子的年轻人说,“有些字迹太模糊了,能够看出来的字的意思大概是,以长生天的名义许下誓约,凡是传承血脉之人必须代代守护,直到交给一个什么人,至于到底是什么人,那些字看不清了。”




项允超看着那箱东西,说,“我买了。”




年轻人们诧异。




项允超看着他们,说,“多少钱。”






钱货两清,年轻人们离开,虽然带头的那个戴帽子看上去还有一肚子疑问。




项允超坐在客厅的地板上,靠着沙发。




窗外阳光明亮。




他拿起一颗骨头,对着阳光看了看。




金毛过来,用头磨蹭纸箱。




项允超拨开金毛,威胁的说,“火锅了啊。”




金毛委屈的呜的一声。




项允超一笑,“这不能吃。这是……是你爸送给我的。”






这是,来自千年之前。


来自一个征服了四海的男人,他的固执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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