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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直气壮的黏糊糊

一场风花雪月的包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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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星空蓝的那个朋友找过来,在药王殿找到了人,便说,“差不多时间了,我们走吧,晚上还约了局。”




星空蓝却婉拒了,“我另外约了人。”




朋友好奇,“约了人?之前没听你说啊?”




星空蓝笑了笑。




这朋友更好奇了,心里嘀咕,不至于逛个道观还能泡到一个?




两人出了观,天空正是晴朗,风吹来有些凉意,星空蓝立了立大衣领子,说要等人。




朋友应了一声,转身去拿车,拿了车,还是觉得好奇,开车绕去观门前。星空蓝还等在那儿,但不到几分钟的工夫,还真跑出一个穿道袍的年轻人,一溜小跑过来,星空蓝看见这个小道长,便露出了微笑。




车里的朋友叹为观止,五体投地,居然连道士都不放过。








晓波跑到星空蓝面前,说,“走吧。”




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道袍脱下来,露出里头的T恤牛仔裤,随手卷了道袍,塞进双肩背包里,套上军绿色大风衣,背上双肩包,一眨眼就从一个小道长变做了普普通通的都市青年。




星空蓝眼睛都看不过来,感觉跟特工换装似的。




晓波见星空蓝不回答,再看看,说,“你想去哪儿?”




星空蓝想了想,“要不,先吃饭吧。”




晓波没反对。




星空蓝便拿出手机要订车。




晓波按住了手腕,说,“你干嘛?”




星空蓝回答,“叫车。”




晓波嗐了一声,“不用,我有车。”




星空蓝诧异,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晓波这就买车了?




五分钟之后,晓波推着一辆永久二十八大杠自行车过来。冲着星空蓝努努嘴,拍拍后座。




星空蓝明白了晓波的意思。很是踌躇了一下。




晓波蹁腿上车,扭头看了眼星空蓝,一脚踩上踏脚板,说,“那我走了?”




星空蓝一咬牙。








北京城,冬天来临之前的阳光清澈透亮,红砖居民楼,脆黄的树叶,枣红的染枫,道路两边的蔷薇花还留着那么一两朵粉白。




晓波晃晃悠悠,骑车带人。




星空蓝一手捂住脸,希望不会遇见什么熟人。




晓波还在前头说,抓牢点,诶你会不会啊,搂腰,搂我腰。








吃饭的地方是晓波选的,一个开在居民区里的牛肉面店,晓波翻美食app给星空蓝看,这儿算是一家隐藏式美食。




吃完了面,星空蓝要付账,晓波没拦着,反正加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出了面店,晓波推着自行车,两人消食走去地铁口。




晓波顺口问,你住哪儿。




星空蓝回答,我朋友家。




晓波顿了顿,才说了声哦。




两人一路聊到了地铁口,星空蓝走去搭车,并没有发现晓波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背影。








晓波老城里长起来的孩子,还没上学就会打架,还没打架就会茬话,真要打听什么消息,那是分分钟的事。旁敲侧击的问了一圈朋友,把信息拼凑起来,这位之前点过自己的老板,家里出大事了,爸爸得了重病,家产(?)又被亲哥哥抢夺了,这趟回北京,实在是香港被逼得没处落脚了。




晓波把这些信息和自己所见的蛛丝马迹一吻合。




星空蓝的阴郁神情,酒店也住不起,这些都能说得通了。












酒吧后门。




星空蓝正在打电话,一手耙过头发。




对方是家族支持他的那一支亲眷,正在劝他回去。




他皱着眉,低声说,“爹地的病怎么样了……让uncle lau多多费心,大哥那边不用担心,我会跟他沟通。项目那边,我……”




星空蓝顿一顿。




他想说我会努力。我不会放弃。但是此刻满心茫然,要去哪里努力,要怎么才算不放弃。他坚持了这么久,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现在的坚持,是否执迷不悟。是否及时放弃,才是止损。




就好像是一个旅人,不畏暴风疾雨,不畏艰难险阻,更不畏惧流言蜚语的坚持走下去,但走到了悬崖峭壁,才知道自己真的错了。




还有什么,比亲手否定自己更令人挫败。




星空蓝垂下手,听着话筒那边的喂喂声,良久之后,切断通话。




他转身要走,却看见一身白衬衫黑领结小马甲的晓波站在后门附近。




两人视线交接,星空蓝勉强笑一笑,“今天在这里打工?”




晓波嗯了一声。




星空蓝随手摸出一包烟,掩饰的说,“我抽根烟再回去。”




晓波看着他,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两袋垃圾丢进了垃圾桶,转身踩着阶梯回酒吧后门,走到了门前,站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走到了星空蓝面前,说,“我朋友都说我这人多管闲事,我也确实有这个毛病。”




星空蓝一愣,“……啊?”




晓波认真的说,“这些话,说了可能冒犯你。但你帮过我的忙,我承这份情。有些话,我就厚着脸说了,你要是觉得说得不对,就当我多管闲事。”他诚恳的说,“人这一生,谁没有三灾八难,运道不顺的时候呢。最要紧的是人不能垮,志不能疲,有手有脚的,在哪儿找不到活干呢。穷不能短志,贫不能灰心,再大的困难,都能想到办法去解决。”




星空蓝听到后头,渐渐明白了,这年轻人八成是听到了外面的流言,以为自己家族生变,生活窘困。




星空蓝原本想解释,但看着年轻人清澈的双眼,又不想解释,这些话,没有人跟自己说过。




他明白晓波的好意,便认认真真的回答,“我明白。”




晓波看了看星空蓝,“真知道?”




星空蓝点头。




晓波再挠挠头,“我也就那么一说……你不嫌烦就行。”想了想,又道,“你以后打算?”




星空蓝触动心思,那些迷茫与困境又浮现眼前,苦笑,“……还没想那么远。”




晓波看着星空蓝的苦涩,感同身受,自己也有过一模一样的一段经历,便说,“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留意一下工作?”




星空蓝一怔,“工作?”




晓波看着星空蓝的反应,也愣了愣,想起来不对,连忙解释,“不是我们俩遇见的那次……那时候是我急着用钱,诶,总之你放心,都是正经工作。”




星空蓝也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阿ray那边也不会要我过去,我放心的,肯定放心。正不正经都行。”




两人你说的不清楚我说的也不清楚,反正是一个结结巴巴的努力解释,一个是更加努力的表示我相信你。








晓波很快就找了个便利店打工的工作,之前就在店里打过工,跟店长熟悉,三言两语说了几句,正好年末要招个小时工,店长看了看星空蓝,除了对打扮有些腹诽之外,也就答应了。




晓波是个人精,看出了店长的心思,就找了一天,把星空蓝摁下来,把耳朵上三五个耳环拿下来,身上的刺青要么穿高领盖住,要么把袖子拉倒手背,手上的大戒指都抹了,指根上的一个纹身用创口贴盖上,往店里那么一站,就是一个清清爽爽,好看极了的年轻人。




星空蓝刚开始打工的那几天还行,充满了新奇,如是三四天下来,又要搬货又要点货,七八个小时站下来,还要面对高峰时期絮絮叨叨的顾客,催单的外卖骑手,爹妈不管的熊孩子直接拿面包往地上扔,为了几毛钱胡搅蛮缠的大妈,要的香烟牌子没货直接破口大骂的醉酒客人。




星空蓝觉得自己的风度都被磨光了,脑门子青筋突突直跳。随时都想把工牌一扔,喊老子不干了!




这时候,晓波来探班,看出来星空蓝面色不好,就跟店长打了个招呼,给星空蓝请了半个小时的假,反正也是午后的冷清时段,而且星空蓝的二十分钟就餐时间还没用,店长也没拦着。




晓波拦着星空蓝出去,一出店门,星空蓝就甩了手,冷着脸,“我本来就有二十分钟休息,做乜要跟他请假?”




晓波一听,粤语都出来了,可见是心情真的不好,当下也不搭茬,拉着星空蓝走了几步路,到了麦叉劳门口,买了两个冰激凌,递一个给星空蓝。




星空蓝的脸色比冰激凌还冷。




晓波干脆吃俩,舔一口说一句,“这点小事你都生气。”




星空蓝说,“你脾气好,你不生气?”




晓波左舔一口,右舔一口,“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体谁着急。”




星空蓝看他一眼,“不要吃那么多了,等下肚子疼。”




晓波说,“你又不吃,别浪费了。”




星空蓝说,“丢掉了,我请你吃中午饭。”




晓波说,“请什么啊,你工资还没发,而且就二十分钟了,吃什么?”




星空蓝眉头皱得紧。




晓波眨眨眼,说,“我倒是想起来附近有一家好吃的,我带你去。”








说是好吃的,其实是一家沙县,不过有几个隐藏菜单。店面小,座位支到了路边。




晓波对于菜单门儿清,上菜的时候还多了一盘热腾腾的爆炒丸子,不多,也就五六个,洒了厚厚一层孜然。




晓波拿起筷子夹了一颗给星空蓝。




星空蓝吃了,觉得味道果然不错,夹了一颗给晓波。




晓波挡回去,说,“我最近减肥。”




星空蓝看了看晓波的圆圆脸,点点头,“是该减。”




晓波心里翻了个白眼,继续夹给星空蓝。




两个年轻人就坐在支街边的四方塑料桌上,头碰头,你夹我一颗丸子,我夹你一筷子炒面,高高兴兴的吃着一顿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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