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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直气壮的黏糊糊

秋天的故事【12.3】

嘎嘎:

【12.3】








在南方,天色先入冬。七点多了,漫天还是朦朦胧胧的云团。




星空蓝醒了,支撑胳膊肘,要坐起身。




但蓬松的被子里,懒洋洋的伸出一条光溜溜的胳膊,揽住了他的肩,往后一勾,又给带回床上。




星空蓝躺回去,无奈的看着胳膊的主人。




晓波还闭着眼,口齿粘滞的说再睡会儿。




一边说,一边往星空蓝身上贴。




这年轻人前一天夜里是剥了个精光,一上炕,火力壮。就这么睡了一晚,这会儿还是光溜溜的。




星空蓝的手搁哪儿都不是。哪哪儿都是滑腻,柔软,依恋,和馋。




他叹口气。




晓波听见叹息,倒睁开眼了,看着他哥,眼睛里都是疑问。




星空蓝说,医生说过什么,你忘了?




晓波的眼神就心虚的闪了闪。




昨晚上,他被他哥连哄带蒙,连舔带吓唬的,就把心里装的话一五一十都给招了。




星空蓝哭笑不得,说,我是因为工作,不是你想的那样。




晓波想,逞强,还跟我这儿逞强。




星空蓝加重语气,我说真的,你别胡思乱想。




晓波老实点头,说,嗯,我不胡思乱想。




心道,你说什么是什么呗。反正屁股是我的,我不给你……那什么,你还能硬来么。




两个人静静的躺了会儿,星空蓝扭头看向窗外。




窗帘没有拉拢,露出一线天空。如一滴墨被水冲淡,日光投在云层的轮廓,有深浅不一的阴影。




晓波看着星空蓝。




偶尔,星空蓝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很平静,却有一点疲倦,有一点遥远。




晓波忽然说,哥,我给你说个故事。




星空蓝诧异,转回头来看晓波。




晓波说,话说啊,好多年好多年以前,在西湖边上,有个长虫。




星空蓝失笑,说,“有个什么?”




晓波说,“哦,那什么,有个妖精。”




“那个妖精啊,说来在一百八十年前曾有一劫。你猜是什么劫?”




他认真的看着星空蓝。




星空蓝只得问,“是什么劫?”




晓波说,“是个没有及时办理暂住证,被天兵天将捉拿的劫!”




“……”星空蓝说,“噢。”




晓波说,“那个妖精,他其实连身份证都还没来得及办,如果被抓回去,就要被打得魂飞魄散,幸好这时候,诶,你猜这时候怎么了?”




星空蓝说,“我猜这时候有个人救了他。”




晓波说,“猜对了一小半。”




星空蓝诧异,“一小半?”




晓波在被窝里挺挺胸,“是个特别善良,长得特别帅的人救了他。”




星空蓝哭笑不得。




晓波说,“一晃眼过了一百八十载,那妖精琢磨该要报恩,便来到了杭州西湖断桥边,一眼就认出了当年的大恩人。你说,过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呢?”




星空蓝已经学会了标准答案,“因为那个人特别善良,长得特帅。”




晓波拱拱手,“哪里哪里,客气客气。”




星空蓝没辙了,直接闭上眼,算了,还是睡个回笼觉吧。




晓波也不管,往前挪了挪,直接拿下巴搁在星空蓝的肩窝里,“那大恩人啊,被找到的时候只是个小孩儿,那妖怪就把恩人捡回家里,抚养长大,对外以兄弟相称,一谎言,大恩人也长大了,妖怪想,我得要报恩哪,按人间过日子的法子,我给他张罗一门亲事吧。”




星空蓝的睫毛微微一颤。




晓波说,“那个小孩儿,也就是一百八十年前的那个恩人,就不愿意,他说,哥,你为什么要我娶别人。”




“他哥说,因为别人都成亲,你也该成亲。”




“他说,别人都是跟心上人成亲,我也要和心上人成亲。”




“他哥问,那你的心上人是谁。”




晓波看着星空蓝,不说下去。




星空蓝依旧闭着眼,眼痕又长又深。是潋滟的去处,是横波的归处,是眉间的蹙蹙,是情丝的缠绕。




晓波再度开口,轻轻的说,“他说,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呀。”




“可是妖怪不肯跟他成亲。他就说,为什么,你既要报恩,却为什么不听恩人的话。妖怪起初不肯回答,但被问了许多次,终于说了原因。”




“哥,”晓波轻轻的吻着星空蓝的唇角,说,“你猜,那妖怪怎么说的。”




星空蓝说,“我不知道。”




晓波叹气,“你可真笨。我都跟你说了,那妖怪是个长虫呀。他化出了原形,给他弟弟看那长长的尾巴,说,晓波,我跟你不一样,我跟普通人不一样。”




星空蓝终于睁开了眼,如天光凝冻水色。有隐约的水光,也有锐利的寒气。




晓波可不怕,还主动凑上去,亲了亲,再说,“你看巧不巧,长得好看的人都叫一个名。内晓波看见了他哥的大尾巴,就说,这不妨碍咱们成亲。他哥就是不肯答应,到了最后,内晓波说,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答我了,我就把成亲的事再想想。”




星空蓝看着晓波,薄唇微动,“……你想问什么。”




晓波看着星空蓝。




星空蓝也看着他。




星空蓝的神情是无奈,也是温和。




晓波想问自己什么都可以。无论什么问题,都可以。




他下意识按住了腿,哪怕……是问这个。




晓波说,“咱们先说好了,问事归问事,不能生气,不能吵架。”




星空蓝说,“好,我不跟你吵。”




晓波不乐意了,“怎么?你意思是我跟你吵?”




星空蓝挑挑眉,意思是不然呢。




晓波刚想回嘴,但及时收住了,嘟囔几句,再清了清嗓子,“说好了,不准生气,那我问了。”他咬了一下唇,攒足了勇气,说,吗“你……你之前到底几个对象。”




星空蓝愣住。




晓波见星空蓝不回答,心里酸了吧唧的,吭哧一下,说,“……你要不愿意……那就只说女的,不说男的。”




星空蓝回过神,“你要问的……是这个?”




晓波纳闷,“不然我还问什么?”




星空蓝看着晓波,慢慢的,眼底泛出一点点的光,像是阴云散去,阳光落在湖面上,他垂下眼,抿起唇角,将笑意含住,才说,“不管以前几个,以后就只有你。”




晓波气得啊,这句话比报数字还可恶!




一下就坐起来,发觉没穿衣服,又躺回去,气得直瞪天花板。




星空蓝依偎身边,还要在耳畔柔声说,“晓波,怎么啦?”




晓波咬着后槽牙,“说这话,打量谁信呢!”




星空蓝亲了一下晓波的面颊,倒是答得流利又干脆,“嗯,就是骗你的。”




晓波气得都结巴了,“你、你、你这人!”




星空蓝说,“我怎么了?”




晓波直接拉被子起来把自己兜头兜脸的盖住。




星空蓝忍笑忍得发抖,又怕晓波真的气坏了,拽了拽被子,柔声说,“晓波,晓波?”




晓波在被子里蹬腿。




星空蓝实在忍不住了,失笑出声。




晓波听见笑声,又哗的掀开被子,又郁闷又气恼的看着他哥。




星空蓝看着这年轻人,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对一个人的爱与欢喜无法载量,如山海弥漫,无处容藏。




他探身过去,想亲一亲晓波的唇。




但晓波反将星空蓝压在身下。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哥。




他哥让他看,眼中唇角都是笑。




睡衣领子开着三个扣,露出清晰的锁骨和隐约的胸肌阴影。




这勾人心魄的妖精。




这误国倾城的皇上。




晓波想凶,但凶不出来。装也装不出来。




自己一见他,就好比是红孩儿见了观音,心是虚的,胆是怯的。上缴了丈八火尖枪,熄灭了三昧真火,甘心情愿,束手就擒。能做的,只有亲下去,轻轻说,……哥,你别骗我。




可妖精不说话。只是薄唇含笑,眸中含情,抬起下巴,将那修长脖颈线条毕现,去诱惑那个一百八十年前的救命大恩人。




院外,天色大亮。




窗内,情潮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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